达能营养中心第十届学术研讨会论文集
罗永健1胡春华2米昭曾3
（1 天坛医院营养科，北京，100050； 2 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免疫研究所； 3 北京钙医学研究所，北京）
摘要：这是一项历时27年的人体“钙代谢”研究。近10年，作者以EDTA 滴定法检测了8位志愿者831天的“钙平衡”。初步结论如下：（1）摄入钙3000-5000毫克，受试成年人能接近或达到钙平衡。（2）促进钙吸收的因素是钙的“摄入量”，不是维生素D。（3）10岁男童摄入钙600毫克，能达到正钙平衡；80岁老妪摄入钙650毫克，每天丢失钙216毫克。（4）怀孕早期（11周）的钙吸收高于中晚期（25-29周）。（5）不缺钙的成年人24 小时尿钙排量，应当高于450毫克。（6）62岁男性志愿者，每天摄入钙5650-7000毫克，共22年；一次摄入钙10000毫克，并不引起血钙增高。（7）“人体钙代谢”存在鲜为人知的节律变化。以上是以碳酸钙为干预钙得到的结论。另外，作者对有机钙、无机钙的“人体吸收”进行了对比实验；结果，柠檬酸钙和果酸钙的人体吸收率高于碳酸钙。作者将陆续撰文公布实验结果。
此文报告男童和孕妇的“钙平衡”实验结果。
关键词：青少年的钙平衡；孕妇的钙吸收；人体钙平衡实验
1 前言
儿童和孕妇的“钙平衡”是“医学”和“营养学”的重点课题。迄今，关于国人的“钙平衡”报道不多[1,2,3]。儿童、孕妇摄入的钙，到底吸收了多少？排泄了多少？若每天摄入600毫克钙，其“钙代谢”是正平衡，还是负平衡？目前，知之甚少。本文报道了一位男童和一位孕妇的实验数据及笔者的解析。
2 对象和方法
2.1 对象
人体实验历时10年（1997—2006）共测定了8名志愿者831天的钙平衡（见表1）。 本文是系列“人体钙代谢”研究的第四部分，报告“男童和孕妇”的钙平衡数据。
10岁男童的“钙平衡”于2001年2月测定（表 1，受试人1）。
孕妇在2000和2006年曾两次怀孕，两次怀孕均参加了本实验测定。所以，同一孕妇具有28和36岁两个孕龄。该孕妇，孕1胎（2000年）的“钙代谢”检测在春、夏季进行；孕2胎（20006年）的检测在冬季进行（表1，受试人 7）。
作者的实验发现，“季节”对人体钙代谢有明显影响[11]；所以，凡涉及“人体钙平衡实验”，须注明“实施”实验的具体日期，以资评估。
表1参与“钙平衡实验”7名受试人背景材料一览表
2.2 方法
A. 测定24小时“食物、粪、尿”钙含量：用“EDTA”滴定法测定；以“国家标准”对滴定液进行质量控制[4]。
测定24小时“食物”及“粪”钙含量：定量取出待测样品，置于坩埚中，徐徐烤干，然后在250°C下碳化，1000°C下灰化。用盐酸、硝酸溶出全部灰分，定容，按测定需要稀释。用EDTA标准液滴定稀释液，根据EDTA消耗量，折算24小时“食物”及“粪”的钙含量[5，6]。
测定24小时“尿”钙含量：将24小时尿液混匀，直接取样，用EDTA标准液滴定。按取样量折算24小时的尿钙含量。
B.统计方法：用SPSS统计全部实验数据，结果以 m±s表示。
C.干预钙：全部实验采用的干预钙以“碳酸钙”为主；为了对比“有机钙和无机钙”的吸收差别，本实验亦曾采用柠檬酸钙和果酸钙为干预钙。各实验报告对采用的干预钙均有具体说明。
本实验，28岁孕妇，孕1胎的干预钙为碳酸钙粉，钙含量＞38%，平均粒度 4微米；该孕妇的孕2胎，使用果酸钙粉为干预钙，其钙含量为20%。另外，10岁男童的钙供应全部来自膳食，未启用额外钙干预。
3 结果
3.1 10岁男童的钙平衡
膳食供应钙仅600毫克/天，男童即达到正钙平衡；每天获得钙85毫克，支持骨组织生长。此“低钙摄入”启动了儿童、青少年特有的“节钙机制”即高吸收（本例，吸收率高达42%）、低排放（本例，平均尿钙量仅165毫克/天）；此高获益（钙摄入量低，钙吸收高，钙获得高）钙代谢状态，在8名受试者中绝无仅有。见表 2，图1。
表2 10岁男童日摄入钙 600毫克钙平衡数据表（m±s）
图1 10岁男童日摄入钙600毫克连续6天的钙平衡图
3.2 28岁孕妇的钙平衡（夏季测定）
孕妇28岁，孕1胎（女婴），普通膳食，无饮奶习惯，妊娠反应不明显。实验按“钙供应量”不同，分成三组（600毫克、3800毫克、4600毫克）检测“钙平衡”，结果见表3，图2。
A.摄入钙为3800毫克和4600毫克的两组实验，孕妇均处于正钙平衡。怀孕11周，膳食钙供给低（为3800毫克/天），其钙吸收却高达1489毫克/天，获得钙多达1002毫克/天；此两项指标均明显超过钙供应高的第21-23周。
B.在孕期第25周的实验中，撤掉了干预钙，孕妇每天仅从膳食中摄入600毫克钙；结果，孕妇的正钙平衡即转为负钙平衡，每天丢失钙179毫克，同时出现“腓肠肌痉挛”。
表3不同孕期、不同钙摄入量，28岁孕妇的钙平衡数据（m±s）
图2 28岁健康孕妇的钙平衡图
3.3 34岁孕妇的钙平衡（冬季测定）
孕妇34岁，孕2胎（女婴），从怀孕初期至第25周，怀孕反应强烈；呕吐、胃纳差。实验结果见表 4，图3。
A. 孕期26至27周，膳食供应600毫克钙/天，不能维持孕妇的正钙平衡，每天丢失钙138毫克。
B. 于孕期28-29周进行钙干预实验；除膳食钙（650毫克/天）孕妇每天摄入干预钙—果酸钙10克（折合钙元素2000毫克），总钙摄入量为 2650毫克/天。孕妇的钙吸收增至964毫克/天，获得钙390毫克/天，吸收率达高36.4%。钙干预14天，共获得钙5457.2毫克。
下文讨论孕2胎，第28-29周，钙摄入量低，吸收钙反而高的问题。
表 4摄入钙量为600、2650毫克，34岁孕妇的钙平衡数据（m±s）
图334岁健康孕妇的钙平衡图
4 讨论
4.1 关于男童的钙代谢
本实验的10岁男童“节约钙”的能力惊人，每天仅摄入钙600毫克，吸收率高达 42%，每天可获得钙85毫克。儿童的“节钙”能力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获得的适应性，它是严重缺钙的人类维持生存和繁衍的重要前提。本实验证明，人过20岁，即丧失这种天赋的“节约钙”的能力；缺钙膳食使“正钙平衡”旋即转入“负钙平衡”[11]。所以，儿童、青少年时期的“正钙平衡”是一种瞬时现象，它不是青少年的“钙供应够了”的证据，更不是制定DRIs的依据。据笔者的经验，青少年的钙摄入量至少应在3000-5000毫克/天。目前的实验少，数据不足，未来的实践将证实这一论断。
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（NRC）制定11-24岁青少年的钙DRIs时，首先主观认定青少年每天需要吸收500毫克钙；进而又错误地确定其钙的吸收率是50%。按此逻辑计算，每天摄入钙1000毫克足矣（摄入钙×吸收率%＝吸收钙；1000×50%＝500）；美国NRC在定案时又放宽一码，于是DRIs就定为1200毫克（1200×50%＝600）。《现代临床营养学》和《现代营养学》对上述DRIs制定过程有相同的记叙[7，8]。笔者认为，制定钙的DRIs唯一正确方法应当是，先选定足够数量的样本（受试人），然后测定为期一年 (四季，365天)膳食、尿和粪的钙含量。将此三种基础数据，经统计计算划定DRIs；最后，用钙的“吸收量和摄入量”求得“钙的吸收率”。应当着重指出，任何“个人或人群”都不存在一个固定的钙吸收率，吸收率的高低是随摄入量而变化的，而且是非线性关系。因此，不论何时，凡要提及吸收率，必先交代摄入量，否则毫无意义。美国NRC用一个假想的“固定吸收率”反过来推算“钙摄入量”；此种做法，完全违背了钙代谢的基本规律，犯了“因果倒置”的错误[12]。
4.2 孕早期存在“钙吸收高峰”
A. 28岁孕妇（孕1胎），孕11周的钙吸收明显高过孕24周；钙吸收量超过2.2倍（1489/664），钙获得量超过13.5倍（1002/74），差异极为显著。这表明孕妇的钙吸收高峰始于孕早期，而胎儿“长骨骼，储存钙”则在孕中、晚期；显然，母和子的钙吸收高峰并不同步。自古至今，孕妇“补钙”都是在孕中、晚期进行，这种不科学的习惯使孕妇错过了钙吸收的最佳期。为了下一代的健康，本文呼吁各有关方面，对“孕妇早期补钙问题”进行重点研究。
B.尽管在孕期第25至27周，孕妇对钙需求量已经降低，摄入600毫克钙元素，仍不能维持“钙平衡”；孕妇每天丢失钙多达138-179毫克。据报，中国不少孕妇的钙摄入量尚不足600毫克/天[9]。本实验对孕妇的两次低钙供应均引起发了“负钙平衡”及“腓肠肌痉挛”，缺钙对孕妇的潜在危害可见一斑。笔者认为，孕妇缺钙是小儿佝偻症和老年骨质疏松症的病源，也是妊娠高血压综合征的主要病因。防治这类顽疾，需要从“怀孕早期吃钙”抓起[3，7，10]。笔者认为，孕妇每天的钙供应不得低于 3000-5000毫克。
C.本实验的孕妇（孕2胎），在28-29周，摄入钙（2650毫克）低于孕1胎21-23周（4600毫克）；而孕2胎在28-29周，吸收钙964毫克、获得钙390毫克，均高于孕1胎的21-23周（664毫克及74毫克）。引发此现象的原因有三：(1)孕2胎测定在冬季进行，正值人体钙代谢的高峰期[3]，所以钙吸收必定高；(2)孕2胎，妊娠反应强烈（呕吐，纳差），至孕晚期方才平息；孕29周出现的“钙高吸收”也是对此前妊娠反应造成的“缺钙”的代偿；(3)本实验的孕2胎，使用的干预钙是果酸钙；而孕1胎是碳酸钙。笔者的人体实验业已证明，果酸钙的人体吸收率高于碳酸钙[11]。
参考文献
[1] 张鑫，郭冬梅，崔晞等.山东农村儿童代表性膳食下铁、钙吸收率分析.中国儿童保健杂志 2005，13（6）：461-463.
[2] 谢忠建，伍汉文，超楚生.正常人摄入相对低钙时的钙代谢平衡研究.营养学报1990，12（2）：218-2196.
[3] 米昭曾，罗永健，白双法.米氏说钙.第一版.北京：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，2006. 108-145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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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5] 毛喜生等．人体营养状况的评价方法.天津：天律科学技术出版社，1989：221-223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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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7] 顾景范.现代临床营养学.北京：科学出版社，2003. 205-222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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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0] 赵艳梅，叶惠方. 妊高征与缺钙. 中华妇产科杂志 1993，28（3）：172-173.
[11] 罗永健，米昭曾.中国人体“钙代谢”研究报告——老妪、青壮年的钙平衡.有机钙和无机钙人体吸收的差别.人体钙代谢的节律（待发表）.
[12] 米昭曾.钙营养.第一版.北京：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，2001. 58-72.
本文经长沙铁路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濮琨副主任医师审校，特此致谢。